关于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诊疗方案的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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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诊疗方案》的几点看法及建议

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作为新时期的又一场瘟疫,霎时间以湖北武汉为中心,迅速扩展至全国,使得人民大众的生命财产及国家的社会经济严重受害。值此国难当头之际,以钟南山、李兰娟、张伯礼、黄璐琦、仝小林院士为代表的全国医务人员逆行而上,用十分卓著的疗效,为举世罕见的抗疫战争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与此同时,作为具有全局性导航意义的《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诊疗方案》(以下简称《方案》),伴随着先行者的前进足迹和经验积累,业已从第一版不断更新升级到第七版,总体来说,已经为全国的具体防治发挥了良好的指导作用,应该得到充分肯定!但与此同时,其中也总是存在一定的不足,这些问题大部分被后来的修改点所完善和优化(主要在西医部分),还有一部分却是始终得不到应有的纠正(主要在中医部分),特别是《方案》第六、七版的中医治疗,甚至有越走越偏的趋势。笔者反复掂量,深感兹事体大,不可马虎,故此专程做一提示性汇报:一、证名、症状、处方及相关项不相符合问题(一)《方案·临床治疗期》里的“清肺排毒汤”:1、适应证只有“适用于轻型、普通型、重型患者,在危重期救治中可结合实际情况合理使用”,却没有中医辨证分型,更没有具体症状陈述,例如:五苓散主功为温阳利水,临床自当有小便不利,甚至全身或局部浮肿之症,等等。2、中医方剂学以君臣佐使为组方基本原则,反映在处方上,也应该是君、臣药在前,使药置于末尾,炙甘草在该方中当为使药,理应书写排放在最后,但在《方案》中,我们却看不到这一中医基本特色。如此情况,《方案》中还有几处。3、“服法”项下“每天一付,早晚各一次……三付一个疗程”,与后面其它型的“每日1剂,……分2次服用,早晚各1次”,书写体例不一致,也是公文编辑的实在失误。(二)《方案·轻型》中的“寒湿郁肺证”,虽是以寒为名,而所述症状却为“发热……”,毫无“恶寒、肢冷”之类的寒证表现,且之后所列的处方为生石膏、葶苈子、贯众、槟榔等,均为清热药,均与前出的寒湿证完全不能相符。(三)《方案·普通型》中的“寒湿阻肺证”,虽与之后所列的处方基本相符,但所述症状却为“低热,身热不扬,或未热”,据此而论,实为典型的湿热表现,与证名、方剂完全不能相符。客观而言,理应以临床症状表述为主,设立证名,并与上条“轻型·寒湿郁肺证”有实质性区别。(四)《方案·重型》中的“疫毒闭肺证”,所述症状为“痰黄粘少,或痰中带血,喘憋气促,疲乏倦怠,口干苦粘,恶心不食,大便不畅,小便短赤。舌红,苔黄腻,脉滑数”,此均为湿热郁闭之症,而其后所列“化湿败毒方”,却有“生黄芪10g”,如若用之临床,恐有引致高热昏迷之虞。(五)《方案·重型》中的“气营两燔证”,所述症状有“或发斑疹,或吐血、衄血”,而之后的“推荐中成药”里,却有“血必净注射液”。试考此方组成,实为红花、赤芍、川芎、丹参、当归,而其药剂的功能主治说明却为“本品化瘀解毒。用于温热类疾病,症见:发热、喘促、心悸、烦躁等瘀毒互结症;适用于因感染诱发的全身炎症”。倘若真据此用之于临床,究竟会否抗感染,还是会清气凉营?我倒担心它会因为药性本为温经活血而很快引发患者大出血乃至速亡!(六)《方案·恢复期》里的“肺脾气虚证”,所述症状有“纳差呕恶,痞满……”,而在之后的推荐处方里,却有“炙黄芪30g”,而且要“水煎ml,分2次服用,早晚各1次”。但凡有一定临床经历者,应当想到:如此的甘腻、升提之剂,又加是大液体量,患者能否将此药服下??以我之见:此时仅能以白术、山药之类温守健脾,决不能急用大剂升举;且须以少量频频慢服,决不能当下以ml的大量猛进,否则,必将事与愿违。二、诊断与方药应用的以西代中问题(一)《方案·危重型》中的“内闭外脱证”,所描述的症状为:“呼吸困难,动辄气喘或需要机械通气”,基本没有体现中医术语。理应为:呼吸喘促,不能平卧,甚则张口抬肩,摇身撷肚,……。在本条证候与主治方药之后的用药加减法中,还有这样的叙述:“出现人机不同步情况,在镇静和肌松剂使用的情况下,可用生大黄5——10g和芒硝5——10g”;难道中医学里有不问寒热虚实,就可以直用寒下药吗?看来辨证论治可以废除了?(二)《方案·危重型》中的“内闭外脱证·重型和危重型中药注射剂推荐用法”竟然是“病毒感染或合并轻度细菌性感染:0·9%氯化钠注射液加喜炎平注射液ml,bid……”同此者还有热毒宁、痰热清、醒脑静、血必净、参麦注射液等。“中药注射剂”,顾名思义,它就是把中药经过一定方法加工后制成的注射剂,它的具体应用,当然应该以中医理论为指导,而不是以西医理论为指导。近些年来,中药注射剂的安全性一直备受责难,究其根源,大部分就在于使用者抛弃了中医理论,在以西医理论为指导的过程中,完全改变了该药的药性与功用,才引致医疗事故频发。而我们的权威性指导方案却在此继续推荐,不能不说是非常危险的误导!三、本人的看法与建议如上所述,《方案》(尤其是六、七版)中存在的问题,是广泛的、严重的。本人认为:1、中医学辨证论治的原则绝对不可含糊。中医学的第一大原则是整体观念,第二大原则是辨证论治,仲圣《伤寒论》仅以一个是否汗出就要细辨是伤寒、中风,是太阳病还是阳明病,治疗该用麻黄汤或桂枝汤,必须是首尾一致,不容虎头蛇尾。作为国家级的指导性方案,理当认真遵守、全面贯彻,让习之者可尊可信,而且有迷雾中的灯塔之感,而不是引之触礁。2、正确理解中西医结合。截止目前,我国中西医结合虽然已走过了多半个世纪,而且确实已经创出了不少的成果,但是在根本性的理论方面,仍然处于各自独立阶段,所以在中药(包括注射剂)的应用方面,依然必须遵循中医学“法随证立,方随法组”、“有是证,用是药"的原则,即使是已经大量临床应用证实有效的“清肺排毒汤”,一旦偏离了严格的适用范围,它就只是废纸一张,甚至遗害无穷(譬如遇到痰热腑实又兼气阴亏虚的患者时,医者若照葫芦画瓢地莽用该方,很难说不促其阴阳离绝),中药注射剂就更须遵循在辨证与方药功效一致的前提之下才能使用,倘若以西医症状作为应用前提,必将是贻害无穷!3、严谨与公信是政府与科学共同讲究的原则。通常而言,如若是一般的学术交流材料,有时或可有所忽略,然而,《方案》是以国家权威机关文件的身份颁布的,尤且是在国难当头、中医与西医共处之时,如果严重忽略应有的学科规范去行文,难免不给公众一个“中医信口雌黄、不严谨“之类的口实,甚至让大众共生中医不慎重或蔑视众人的感觉。而对于医务人员(特别是西医人员)来说,无异于公开推行死板、错误的教条或现代迷信,引导习之者废弃中医科学的精髓,实施错误的治法,一旦此举落地,其后果将不堪设想!当前,正值抗疫战争的关键时刻,国内形势初有重大转机,而国际形势却在日益恶化,无论是继续面对扑朔迷离的国内情状,还是实施国际主义援助,将我国的成果经验向外传教,还是下一步“刀枪入库”,遗为后史,作为后鉴,《方案》都是至关重要的依据。所以,我特此建议国家卫建委、中医药管理局尽快组织相关人员,对前期已发布的所有《方案》重新进行全面、仔细的审理,及时修改完善其中尤其是中医方面的不合理内容,使之能确实体现中医学的基本原则与优越性,体现中国中医人才队伍学术水平的先进性和引领性,体现我国医疗智慧与管理能力的高水平及权威性。以上所述旨在抛砖引玉,或在表达一位从事中医学习47年、年逾花甲的中医人的一点使命感与责任心,但由于自己能力有限,难免有所偏激或错失,敬祈领导和同道们理解、谅解和批评指正!建议人:赵斌年3月8日文章已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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